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眼见得谭嫂就要被霍子健的人出,王梓明心急如焚。《 书.M .o纯》他清醒地意识到,如果谭嫂再次掉进狼窟,等待她的就不会有那么幸运了。按照霍子健的处事手段,即使他们得到了想要得到的,谭嫂也很有可能从此就从这个世界消失彻底消失了。在事关切身利益,事关政治,特别是事关高层命运面前,所有的人都会变成豺狼,嗜血如命。
王梓明紧张的思考着,大脑高速地转着圈,心跳的声音振聋发聩。此时此刻,他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,自己是男人,是男人就应该承担起保护女人的责任,哪怕冒着生命危险,也要放手一搏!他着后座上熟睡的孩子,忽然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。他把身上的手机、钥匙、钱包什么的都掏出来放在车座上,低声对张晓卉说,晓卉,你呆在车上别动,好孩子,我去把他们引开!说着就去开车门,被张晓卉一把拉住了。张晓卉眼里是不舍的目光,说梓明,不行的,太危险!霍子健这人凶残的很,我不想着你落到他手里!
霍子健是神枪手的说法,王梓明早有耳闻。但在女人面前,他当然不会表现出贪生怕死。再说此刻情况紧急,正所谓千钧一发,迟一步谭嫂就多一分危险。王梓明和谭嫂总共就见过两三次面,但现在却觉得她就是自己的亲人,格外的亲切。张晓卉是被动地卷进来的,但此刻他也被王梓明的英雄气概所折服。从内心来说,她也希望能救出谭嫂,但她又真真切切地为王梓明担心。患难见真情,这一古老的格言,在这一刻得到了很好的诠释。
为了安慰张晓卉,王梓明故作轻松地笑了一下,说放心吧晓卉,我会小心的,至于霍子健,我早就做好了和他斗一斗的打算。我从来没有怕过谁,谁生谁死还不一定呢!
张晓卉着王梓明那张刚毅的脸,激动了,抱住他给了一个吻,说,梓明,我相信你能行的,多加小心!如果有什么事,记得……我爱你。
王梓明点点头,没说什么,放开她的手,轻轻地把车门打开一道缝,向外观察着。霍子健和两个司机还在车前站着抽烟,三颗红色的烟头在暗夜里一明一灭,就像魔鬼的眼睛。霍子健手里的对讲机不时发出哇啦哇啦的声音,他不停地做着指示。雨下的大起来,沙沙的雨声给了王梓明信心。他打开车门,慢慢从车里钻出来,双脚刚挨着地,就势扑倒,四肢着地匍匐在了湿漉漉的地面上。侧耳听了一阵,并无什么异常,开始在玉米地里小心地爬行。他高大的身躯佝偻着,像只轻巧的猫,敏捷地躲着玉米叶子,尽量不发出一点声响。
向西爬了十几米后,出了玉米地,是一块绿豆地。他直起腰,影影绰绰地还能到路上那两辆停着的汽车。他站起来,猫着腰快步穿过豆地,然后向南到了路边。此刻穿过那三四米宽的水泥路对他来说,就像是穿越一道封锁线了。因为这里没有什么掩体,霍子健他们只要一扭头,就能发现他。王梓明学着电影里英雄人物的样子,身子紧贴地面趴在路沿上,等待机会。一道闪电,照的地面如同白昼,把他吓了一跳。闪电过后,天空似乎更暗了,紧接着一阵隆隆的雷声传来。这可是个佳的时机啊,王梓明在雷声里一跃而起,身影一闪,已经在路那边了。
路那边还是玉米地,大块大块的玉米地,在夜里不到边在哪里。不过这给王梓明提供了很好的隐身之所。他抖擞精神,又一头钻进了玉米地里。玉米地里泥泞不堪,鞋上沾着两大坨黄泥,像踩在高跷上似的,每走一步都很费劲。王梓明并没有继续向远处走,而是折了回来。因为跑的太远的话就失去了调虎离山的意义了。他必须让霍子健发现他,同时还得和他保持一个安全距离,免得被他的毒牙所伤。
出了玉米地,就到一条小河在眼前哗哗地流着,他已经在河边了。向东北方向望去,他和霍子健他们的直线距离大概不到五十米,依然可以到那三点红红的烟头。这应该是个理想的距离。王梓明四下了,简单规划了下接下来的逃跑路线,然后抱起河边的一块大石头,扑通一声扔进河里。然后,又转身窜进了玉米地里。但这次他没着急开路,而是双手捉了两棵玉米,故意把玉米叶子晃的哗哗乱响。他这举动在夜里算是大动静了,霍子健像只警觉的猎豹,嗅到了猎物的气味,大叫一声注意,有情况!领着两名司机向这边冲来,边走边掏出手枪,把子弹上了膛。一束强光向他射过来,应该是霍子健手中的强光手电。王梓明听见他对着对讲机大喊,快快,都撤回来,人在下游,已经钻进玉米地了!
王梓明听到这句话,心中暗喜。他现在愿意听到的就是这句话了。山上的人一撤下来,谭嫂就安全了,这正是他这个计划成败的关键。
听得脚步声越来越近,王梓明不敢大意,弯着腰,开始在玉米地里狂奔起来,像一辆开足马力的坦克,也不知道毁了多少棵庄稼。手电的光柱紧紧咬着他,他要跑路,所以无法阻止自己发出声响。不过现在闹出点声响也是很有必要的。跑出十几米,就听得耳边啾地一声响,同时后面传来一声闷响,身边的几棵玉米像被镰刀割了似的,齐刷刷地拦腰折断了。王梓明惊出了一声冷汗,腿脚竟然有点发软。但不跑的话更糟,所以他还得给自己鼓着劲。害怕再被子弹碰上,他开始在玉米地里跑线。他这招是跟野兔学的,是打猎时候积累下来的经验。又向西跑出几十米,听见霍子健急促的声音:你俩快回去开车,把车开到西边路上堵他!
这也是王梓明渴望听到的。这预示着张晓卉和孩子的危险就减少了。他信心大增,浑身都长满了劲头。只是地面的泥泞给他带来了不小的麻烦,幸亏来的时候穿的是登山鞋,要是皮鞋的话走就跑丢了。
霍子健的枪声又响了,不过这次子弹打的高,啸叫着从头顶飞了过去。这家伙也不是吃素的,体能特别的好,穷追不舍。因为王梓明要躲子弹,呈“之”字形跑路,所以要跑的路就多些,霍子健和他的距离越拉越近。王梓明现在怕的,不是霍子健手中的枪,而是他手中的强光手电,就像自己的尾巴似的,总是甩不掉。霍子健老奸巨猾,灯光一明一灭,亮起的时候把眼前的一切照的亮堂堂的,灭了的时候面前一团漆黑,王梓明只有凭感觉跑,不时被玉米杆子弹回来,脸上早就被挂的血淋淋的了。好不容易跑出玉米地,刚松一口气,西面和北面突然射过来两束强光,他完全暴露在了汽车光柱里。原来那两名司机已经开车堵住了他的去路。
后有追兵,前有堵截,王梓明算是体会到了什么叫做走投无路。没有什么选择了,他来不及多想,一返身又钻进了玉米地里,掉头向南跑去。南边是馒头山,如果能跑出去,躲到山上也不错。不过他心里清楚,南边并不是平安大道,那六七个捕谭嫂的人就在那个方向。霍子健的手电光又跟上来了,王梓明只有不停地奔跑,奔跑,虽然他已经很累很累了。他这才想起来,自己今晚来是要去谭嫂店里吃面的,结果一系列事情的发生,让他把吃晚饭的事情给忘掉了。
雨还在下着,打在身上,分不清楚是雨水还是汗水。此刻的王梓明就像一台蒸汽机,浑身冒着热气,大汗淋漓。坚强的毅力在透支着他的体力,脚步渐渐有些拖泥带水了。他大张着嘴巴,喘气的声音像老牛似的,估计后面的霍子健听的清清楚楚。不过让他感到欣慰的是,他也听到了霍子健的牛喘声,来那家伙也不是铁人一个。不知道为什么,这会听不到霍子健的枪声了,王梓明暗暗庆幸。
赛跑,正义与邪恶在赛跑,生与死在赛跑。有一瞬间,王梓明真的想停下来,不管什么后果了,先躺下歇会再说。但他也知道,自己现在所做的事情,成败并不仅仅事关他一个人,而是关系着许多人的命运。躲在水里的谭嫂,还等着自己去救;五小那些无辜的生命,还不能得到安息;展宏图熊怀印之流,还在为所欲为;而对自己恩重如山的图画,还在受着压迫......想到图画,王梓明大吼了一声,凭空又增加了些力气,向着无边的黑暗狂奔起来。
捕谭嫂的六七个人已经从山上撤了下来,加入了围捕王梓明的行列。霍子健在对讲机里向他们发布着指令,还不断把手电筒的光柱射向空中,向他们报告自己的方位。王梓明还在拼死拼活的跑着,殊不知自己已经被迎头包围了。
王梓明跑着跑着,感觉后面的霍子健远了,听不见他喘气的声音了,并且手电光也发虚了。他实在太累,也放慢了脚步,想恢复一下体力。抬头馒头山那黑乎乎的影子就在眼前,来已经快到山脚下了。玉米地快跑完了吧,王梓明心想,从今以后再也不进玉米地里一步了。
不好!正前方有手电光在晃!王梓明来了个急刹车,警惕地着那灯光。灯光在向他移动,好像就知道他躲在这里。王梓明慌了,撒腿往西跑。没跑出多远,听到西边砰地响了一枪,同时也有光柱射过来。王梓明慌不择路,又掉头往东跑。跑了几十米,到前面竟然有两束手电的光柱,有人吆喝着说,好脚下,小心她趴在草丛里!
北面,刚才已经落下的霍子健快速地穿插过来了,对讲机的声音听得清清楚楚。四下都有灯光,都有吆喝声,王梓明绝望了。他一**坐在地上,大口大口地喘着气,双手紧紧按住腰部,以减轻那里的疼痛。操**好久没去游泳锻炼了,体能真的是不如从前了啊。
就这样束手待毙?那不是我王梓明的风格啊。王梓明又咬着牙站了起来。自己既然能在铁桶似的审查站逃脱,难道就逃不过霍子健的掌心?王梓明不想认输。但现在手无寸铁,又没有地洞可以藏身,他总不能插上翅膀飞走吧。
四下的手电光柱越来越近了,一张大网正在收紧。危急时刻,网中央的王梓明忽然想到了一个计谋,以假乱真。他快速脱下自己的白衬衣和裤子,给旁边一棵粗壮的玉米穿上,制造了一个惟妙惟肖的稻草人。完成这个杰作后,他向东南方向跑出二十多米,仰面朝天在地上躺了下来,然后随手拔了一些青草盖在自己身上。接下来会怎样,听天由命吧。
有两个人从东南方向捕过来,离他只有十几米远了,说话的声音听得一清二楚。其中一个人嚷嚷道,注意地上,防止她躺在地上装死!王梓明听得心惊肉跳。手电光已经照在他身上了,在他四周乱晃。这两个家伙把地面检查的很仔细,王梓明觉得,几乎是没什么希望了。现在再爬起来跑已经是不可能的了,王梓明就像一只蜷缩在草丛中的野兔,惊恐地着近在咫尺扛着枪的猎人,等着那乌黑的枪口指向自己。如果这次能侥幸逃出去,以后再也不打猎了。
近了,更近了,五米,三米,王梓明已经放弃仅存的一点希望了。反抗已经没有什么实际意义了,他一个精疲力竭的人,肯定斗不过两个拿枪的警察。识时务者为俊杰,举手投降好了,然后就百般抵赖,说自己夜里到这里只不过是想锻炼一下跑步而已。
脚步声已经到了脑袋边上,四下里吆喝声四起,手电光柱交叉着在晃动。王梓明闭上眼睛,就等着听到一声大喝,然后乖乖地双手抱头趴在地上,再然后肯定是一阵毒打。他还从来没有这么绝望过,来老天也偏袒坏人啊。算了,认输吧,认命吧。
就在这时,前面忽然传来急促的叫声:在这里在这里!接着就是砰砰砰三声枪响,有人大吼道,不许动,举起手来!
王梓明脑袋边上的两个家伙听到叫声和枪声,说声有了有了!撒丫子就向前面跑,有个家伙绊着王梓明的大腿差点绊倒,趔趄了一下又慌得拾炮似的跑走了。王梓明心里说,奶奶的也不着点路。
此时不走,更待何时?王梓明软软的站起来,想跑,竟然发现不会跑了,只好快步走着。身后,还是杂乱的脚步声和喊叫声,有人大叫不要开枪,抓活的!
王梓明知道,他们是在和自己做的那个稻草人过不去。
往东走出不多远,就出了玉米地,到了河边。王梓明跳进河里,先把鞋上的两个泥疙瘩洗掉了,顿觉身轻如燕。河边是柔软的草地,比在玉米地里走着方便多了。王梓明顺流而上,登上一个小山包时,回头,手电的光柱已经离自己很远了。
再说谭嫂按照王梓明的交待,跳进小河里,身子浸在水里,头躲在两块石头之间,把自己藏了起来,躲过了第一波的捕。暗暗庆幸,从水中出来顺着小河往下游爬了几十米,就到刚才那帮人又顺着河下来,赶紧故伎重演,又躲到了水里。可惜这里水太浅,淹不住她的身子。谭嫂无奈,捧起些沙子撒在身上,准备蒙混过关。
她以为这帮人还像刚才那样,只是走在岸上,没想到这次有两个人跳进水里,趟着水走过来,还拿手电筒把水里的每一块石头都照一遍。谭嫂也感到了绝望,身子在水里瑟瑟发抖,牙齿哒哒的响,怎么也合不上。眼就要束手就擒,对讲机里忽然叫了起来,这些人立即停止捕,向山下冲去。谭嫂只以为是老天开眼,不知道是王梓明冒着生命危险在调虎离山。
谭嫂从水中出来,瘫坐在河边,再也没有一丝力气了。风雨交加,受伤的脚在水里泡了这么久,钻心的疼。她想起今晚这些噩梦般的遭遇,又想起自己的孩子,无声地哭了。她想给王梓明打个电话,拿出手机,发现竟然从里面里流出水来。
不知道坐了多久,她忽然又听到脚步声。谭嫂想再次跳进水里躲起来,但已经力不从心了。四下又没有可以藏身的地方,她干脆就坐着不动了。一个黑影朝她走来,走近了,才发现那是一个只穿着内裤的男人。王梓明也不知道在想什么,从谭嫂旁边走过,竟然没到她。倒是谭嫂在后面叫住了他,说王兄弟,我在这......
王梓明惊叫一声,跑回来,这才发现地上坐着一个人。仔细一,谭嫂也和他一样光着膀子,上衣缠在脚上。历经大难的两个人,丝毫顾不得不好意思了,谭嫂一下子抱住了王梓明光溜溜的身子,控制不住地哭起来。王梓明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慰他说谭嫂,别怕,没事了,我带你回去。谭嫂走不成路,王梓明干脆把她背到了背上,踉踉跄跄地向山下走去。谭嫂趴在他结实的后背上,幸福的泪水汹涌而出。
王梓明背着谭嫂,也不知道走了多久,终于到面前横着一条灰白的路。刚松了一口气,突然,十几道光柱朝他们照射过来。王梓明大惊失色,差点一**坐在地上。听到张晓卉哈哈的笑声,说梓明,我说过,你能行的!
这时候亮起了许多车灯,王梓明打眼一,路上停着一溜轿车,大概有一二十辆吧,好几十个人都在那里黑压压地站着,张晓卉抱着谭嫂的孩子站在前面,正快步朝他们走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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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梓明连夜把谭嫂带到了槐河,住进了乡卫生院。《 书.M  .o纯》经过检查,她除了右脚扭伤,身上有几处划伤外,并无大碍。为了保密,王梓明暂时给她起了个名字:“李静”。在卫生院住了两天后,谭嫂已经能下床活动了,王梓明没让她回万川,而是又把她送到了观音台田嫂家里,对田嫂说是自己的亲戚,躲计划生育的,要在这里暂住一段。田嫂来就是热心人,到“李静”干净利,孩子又这么可爱,喜欢的不得了,抱着孩子不松手。谭嫂是勤快人,闲不着,脚还没好彻底,就开始屋里屋外帮田嫂料理家务了,两个女人有着相同的人生经历,很快就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姐妹。
    王梓明接近谭嫂,当然是为了从她那里得到小惠或者罗汉的下落,从而揭开五小事件的真相,这是他初的目的。没想到事情的发展完全出乎他的意料,竟然会让谭嫂经历这样大的劫难,他现在倒是不好意思再去开口了。
    村里的农村建设工作已经初具规模了,第一批四十多套白墙红瓦的两层楼房已经基竣工。上午,全县农村建设工作现场会在观音台召开,县长李铭、分管此项工作的副县长代北海以及各乡镇的书记、镇长参加会议。和万川相邻的红舟市也派来了一个观摩团,来参观学习观音台旅游开发和农村建设相结合的成功模式。会议气氛很热烈,尹红妹作为乡党委书记,王梓明作为包村干部,张晓卉作为承建方都发了言,介绍了相关情况。后李县长做了重要指示,要求大家认真学习观音台的工作经验,取长补短,迎头赶上,把广大农村建设成为经济繁荣、设施完善、环境优美、文明和谐的社会主义农村。
    中午在羊西镇吃了饭,下午的安排是参观观音台景区。王梓明心里想着谭嫂,无心陪着这些人在山上瞎球溜达,走到半路装作内急,折进了路边厕所。磨蹭一阵,等大部队过去了,出来返身往山下走。下了山,直接来到了田嫂家。
    谭嫂坐在院子里的屋檐下做针线,见王梓明进了院子,赶紧停下手中的活站了起来,回屋搬了张凳子出来,笑着说王兄弟,快坐下歇歇。王梓明坐下说孩子呢?谭嫂说正睡着呢,整天吃吃睡睡,养头小猪似的。王梓明也笑着说,睡觉长大脑呢。田嫂不在家?谭嫂说,她吃罢中午饭就坐车进城了。王梓明哦了一声,接下来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。
    谭嫂把手中做着的一双虎头鞋放在脚下的竹筐里,说王兄弟,我这个人闲不下来的,我还想回市里继续开我的面馆。王梓明说那可不行,说不定那些人正到处找你呢,你回去不等于是自投罗网吗?谭嫂脸上掠过一丝愁容,说那也不能在这里长住啊,麻烦你们,挺不好意思的。王梓明说谭嫂,快别说这些话了,说实在的,我们都被你当亲嫂子待呢,咱一家人不说两家话,你就安心住吧,住多久都行。
    谭嫂眼圈红红的,低头不说话。过了一会才说,王兄弟,那晚如果不是你出手救我,我现在也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。说不定就再也见不到我的宝宝了。你说,我该怎么感谢你?
    王梓明心里跳了几下,想到了小惠,想到了罗汉。但此刻说出来,有点条件交换的意思,显得目的性太强了。所以他哈哈一笑,说谭嫂,我说了我们是一家人,还谈什么感谢?只要你还孩子平平安安开开心心,就是对我大的回报。
    谭嫂点了点头,面露喜色说,那我回头给你做面吃。王梓明说,嗯,来大碗的。谭嫂像是想起了什么,认真地说,兄弟,你真的喜欢吃我做的面?王梓明说,真的。谭嫂若有所思地哦了一声,眼睛着地面,好像心事重重的样子。抬起头,想说什么,又把话咽回去了。王梓明到她饱含乳汁的胸脯在一起一伏着,知道她在做着什么思想斗争。
    此时,等下去的效果不如站起身走,这样能打断对方的思路,给她造成一种紧迫感。所以王梓明站起来说,谭嫂,我走了,明天再来宝宝,小家伙真可爱。说着就往院门口走。谭嫂把他送到院门口,说你还要去忙吗?王梓明说,不忙。说着走着,走的虽然急,但脚步迈的不大,拖泥带水的。正要出门,身后的谭嫂忽然说,兄弟你别走,我有话对你说。
    王梓明忽地一声转过身来,掩饰着内心的惊喜说,谭嫂,有事?谭嫂的脸蛋红扑扑的,走过去把两扇院门关上了,说,走,我们回屋说。
    在屋里坐定,谭嫂说,王兄弟,你也不用瞒我了,实话告诉你,你第一次到面馆,我就知道你不是为了来吃面。因为在你之前,来了好几拨像你这样的人,无一例外地从吃面开始,想从我这里打听小惠的下落。只不过你比他们斯文多了。
    王梓明脸上火辣辣的,还以为当时自己表演的多么好呢,原来早就被谭嫂穿了。干笑了一下,说,谭嫂,既然你什么都知道,我也不用遮遮掩掩的了。五小车祸的事情,想必你也听说了。来这个事情与我没有一点点关系的,但我这个人天生就嫉恶如仇,爱管闲事。我断定那个撞死学生的司机是被人利用的,利用他的肯定是一些大人物,这背后隐藏着丧心病狂的权钱交易。事情虽然过去两个多月了,但我一想到那些惨死的孩子,我就觉得作为一个有良知的人,决不能这样无动于衷地活着。只有揭开这个事情的真相,给那些无辜死去的孩子们讨回公道,才能让她们的在天之灵得到安息。我也知道自己的力量很微弱,但我还是想为正义而战,否则我的良心永远都不会得到安宁。
    谭嫂说,所以你打听出了那司机有个女朋友在我的面馆里做服务员,所以你要吃我的面上瘾?
    王梓明决定来个欲擒故纵,笑了笑,说谭嫂,你判断的很正确,我就是想从你那里得到一些小惠的下落。不过现在我改变主意了,不打算再插手此事了。
    谭嫂有点吃惊,睁大眼睛着他说为什么?你放弃了?王梓明地点头,又恰到好处地叹了口气说,谭嫂,你可能不了解我。我这个人性格有点倔强,来是从不轻言放弃的,可接触你以后,我产生了动摇。我以为提供小惠下落这个事情对你来说,算不得什么的,就是协助一下调查,没想到竟然会对你造成了如此严重的冲击,甚至差点要了你的命。那些人把你抓走,分明就是不想再让你活着回来了,他们都是些杀人不眨眼的货色啊。那晚的经历,相信对你我来说,都是终身难忘的。可以说我们都是在冒着生命危险啊。谭嫂,我再也不能着你和孩子受到任何伤害了,保护你们的安全就是我大的任务,至于那些无辜死去的学生,只能怪她们自己命不好了。唉,可恨那些躲在幕后的黑手,丧尽天良却不能得到报应,老天真是瞎眼了!
    王梓明说罢,摇头叹息。
    谭嫂的胸脯又起伏起来,而且幅度越来越大。王梓明这次没急着走,而是耐心地等待着,用鼓励的眼神望着她。谭嫂斗争了一阵,终于下定了决心,说兄弟,你不能放弃,我都告诉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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谭嫂是四川泸州人,娘家在偏远的山区,家里姊妹多,家境并不好。《 书.M .o纯》前年春天,婚燕尔的谭嫂和丈夫来到人生地不熟的万川,在街上拉着车子卖小吃,起早贪黑,日子过得很辛苦。两口子省吃俭用,一年下来,积攒了些钱,盘下了洛北路上的一片小店,经营家乡的麻辣面。由于味美量足,再加上为人热情厚道,小店的生意逐渐红火起来,算是在万川稳住了脚。
谭嫂的娘家侄子谭小罗,绰号罗汉,正值青春年华,在家无所事事,来万川投奔姑姑。当时离面馆不远的水岸豪郡正在招工,罗汉因为有驾证,在工地上谋得了一个开小货车的工作,虽然工资不高,总比闲在家里强。
很快,谭嫂有了身孕,扛起了大肚子。店里忙不过来,招了个叫做小惠的女孩做服务员。小惠来自县区农村,人很勤快,长相也不错。经过谭嫂撮合,和罗汉谈起了恋爱。罗汉也是从农村走出来的,为人还算分,很喜欢小惠,打工赚来的钱基都花在了她身上。但小惠的条件却很苛刻,说要想娶她,必须在万川市区为她买一套房子,否则免谈。房子会是一个打工仔能买起的事情?扎着脖子不吃不喝一辈子也甭想。罗汉为此忧心忡忡,郁郁寡欢,梦想着天上能掉下一麻袋钱来,买套豪宅,风风光光地把小惠娶回家。
两个月前的一天晚上,罗汉来到面馆找到了小惠,没头没脑地说小惠,你做好结婚的准备吧,我们马上就能买房了。小惠撇着嘴说罗汉你做白日梦吧,你哪来的钱?准备去抢银行呢?罗汉神神秘秘地说你等着瞧吧,我马上就有钱了,一大笔钱。
罗汉走后,小惠将他说的话告诉了谭嫂,说罗汉是不是精神有问题了?谭嫂不放心,给侄子打电话,罗汉却说,说着玩的,逗小惠开心呢。
谭嫂信以为真,没把这个事情放在心上。哪料两天后,罗汉闯了大祸,竟然在五小门口开车冲向了刚放学的学生,造成了轰动一时的“五小惨案”。谭嫂听说此事,当即就瘫坐在地了。丈夫早几个月得了肾衰竭撒手归西,撇下她们孤儿寡母相依为命,现在侄子又出了大事,真个是祸不单行了。不过让她震惊的是,穷光蛋侄子竟然一下子拿出了近三百万元巨款,对死伤学生进行了赔偿,这让谭嫂百思不得其解,不明白他哪来这么多的钱。
由于赔偿积极到位,罗汉在守所呆了半个月,出来了。谭嫂给他打电话要他来店里见见她,罗汉说什么也不来,只是把小惠叫出去不知道说了些什么。第二天夜里,忙碌了一天的谭嫂已经睡下了,忽然响起砰砰的擂门声,刚打开门,罗汉就像急急的闯进来,惊恐万状,五官都错了位,抓住谭嫂的胳膊说姑姑,他们要害我!他们要害我!谭嫂见他已经被吓破了胆,也感到了事情的严重,问他说谁要害你?他们是谁?罗汉牙齿哒哒的响,说怎么办怎么办,他们是要杀人灭口的,刚才我差点被他们用车撞死!谭嫂安慰他说罗汉,你又没招谁惹谁,谁要害你?是你自己走路不小心吧?罗汉带着哭腔说,姑姑啊,他们真的是要我的命,刚才朝我开了好几枪呢,幸亏我跑的快,否则早就吃枪子了!
谭嫂也心惊肉跳起来,刚要细问,远处响起一阵警笛声。罗汉吓得一激灵跳起来,神经质地说他们来了!来抓我了!一个箭步窜出门撒腿就跑。等谭嫂追到店外,早就不见了他的踪影。
从此罗汉手机关机,如泥牛入海,杳无音信。他失踪的第二天,小惠也辞职不干了。谭嫂的日子也就此安宁不下来了,先后有好几拨的人来她店里打探小惠和罗汉的下落,威逼利诱,使用什么手段的都有。甚至还有人说欠了罗汉一大笔钱,要还他。对于这些人,谭嫂一概回应三个字:不知道。她越是这样,那些人就越认为她什么都知道,霍子健还下令对她的面馆进行4小时监视,结果也没得到什么有价值的线。
这个时候,接受任务的王梓明出现了。出场很漂亮,上来就帮了谭嫂一个不大不小的忙,赶走了人见人怕的城管,给谭嫂留下了好印象。不过谭嫂还是很快就猜到了王梓明来吃面的目的。她没料到的是,这个男人和先前来过的那些人很不一样,好像并不着急逼问她,而是对她很客气,不但话说的很家常,还帮助她打理店面,这让谭嫂有点过意不去。
谭嫂人不笨,联想到侄子罗汉在出事之前和之后的一些反常表现,以及从顾客嘴里听到的风言风语,她渐渐相信了一个事实,那就是罗汉是被人利用去故意杀人的,那些人肯定许诺事成之后给他重金报酬。为了能有钱买房娶小惠,罗汉才会铤而走险,做下了这遭天杀的事情。但他想的太天真了,他没有想到,那些人既然能做出这样惨无人道的事,也就肯定不会留着他这个活口的,所以他才会遭到追杀。
理清楚了这个思路,谭嫂的心越来越不安了。自古以来杀人偿命,罗汉为了得到一笔子虚乌有的金钱,竟然一下子害了三条人命,理应受到惩罚,否则老天都不答应。谭嫂度过了好几个不眠之夜,终于决定要大义灭亲了。所以她给王梓明打了电话,要他过来吃面,“有话对他说”。
也就是在这一天,霍子健也终于失去了耐心,安排人直接抓走了谭嫂,打算用刑讯逼供的手段来撬开这个女人的嘴。没想到他的这个行动早就被肖国华掌握了,在路上设下伏兵,打算劫走谭嫂。于是就有了一场那夜的枪战,就有了雨夜惊心动魄的救援。
王梓明听谭嫂讲完,肃然起敬,说谭嫂,你有这样的勇气,我实在佩服。罗汉太年轻,思想单纯,容易被人利用,做出这样的事情,也实在是可惜。不过话说回来,男子汉敢作敢当,他也应该为自己荒唐的行为付出代价。谭嫂说是啊,可惜联系不上他,也不知道他躲在哪里,如果能和他取得联系,我一定劝他投案自首,罗汉还是很听我的话的。
王梓明赶紧摆手说谭嫂,千万别让他投案自首!谭嫂奇怪地说为什么?王梓明说,有些事情你是不知道的。罗汉撞人并不是简单的交通事故,这背后隐藏着一个巨大的阴谋,牵扯到的人都有哪些,是你不能想象的。你现在让罗汉去自首,等于正中那些人的下怀,他们肯定会找个借口在罗汉开口之前就害了他。因为对他们来说,罗汉掌握着太多的秘密,这个秘密足以引起一场大地震,是能把好多人都送进监狱的。所以他们一天不杀罗汉,一天都不会安心的。
谭嫂焦急地说那怎么办?罗汉反正也是罪该去死。
王梓明摇摇头说,不一样的。罗汉该死不假,但要死的有意义,不能不明不白地背着这个黑锅去死,而让那些躲在幕后的真凶逍遥法外,继续作恶。天理不容啊。
谭嫂似乎听明白了,低着头沉思一阵,又抬起头说,王兄弟,我听你的,你说我该怎么办?
王梓明心里暗喜,他等这句话好久了,来之不易啊。有了谭嫂的支持,罗汉就不远了。心里虽然激动,脸上还是一正经地说,现在只有一个办法,那就是我们要抢在那帮人前面,先找到罗汉,把他保护起来,关键的时刻再让他出庭作证,这样才能击中敌人的要害,把他们来个一窝端,才能让真相大白于天下。
谭嫂说,这个道理我已经懂了,可我真不知道罗汉在哪。现在我的号召力,可能还不如小惠呢。罗汉这孩子,太一根筋了,喜欢小惠喜欢的要死要活,要不是小惠逼着他买房子,他也许干不出这样的事呢。
王梓明正要继续追问,传来孩子的哭声。谭嫂赶忙站起来去抱。小家伙睡了一大觉,撒了一大泡尿之后,身子往妈妈怀里一倒,伸着嘴找吃的。谭嫂弹着他的小脸说小猪猪,又饿了?说着,撩起衣服奶孩子。王梓明想走,又觉得意犹未尽,磨蹭了一会,说,谭嫂,小惠也没有任何消息吗?
谭嫂说,你这话提醒了我。小惠前几天给我打了个电话,说是想过来宝宝的,我想到有好多人都在找她,担心她的安全,就没答应。
王梓明闻听此言,一下子来了精神,说她没说她现在在哪里打工?谭嫂摇摇头说,我问了,她不肯说。这个小惠,对钱的欲望太强了,当初真不应该把她介绍给罗汉。这也等于是我害了罗汉啊。谭嫂说着,脸上有悔恨之色。
不过王梓明并不气馁。只要小惠冒个泡,就有找到她的办法。他问谭嫂,小惠给你打电话用的是手机吗?谭嫂说,不是,可能是街上的公用电话吧,她的手机号早就不用了。
这样更好,王梓明心想。既然是固定电话,那就有希望查出小惠的位置,起码能推断出她曾经去过那里。王梓明急急地说谭嫂,你下你的手机通话记录,我需要那个号码。谭嫂说,不巧的很,那晚你让我藏在水里,手机进水了。
王梓明坐不住了,如听到了号角的战士,他迫切渴望马上行动。他向谭嫂要了手机的查询密码,又确定了小惠来电话的日期和时间段,告别谭嫂,直接开车去了县城手机营业厅,把谭嫂这一个月的通话记录都拉了出来,
谭嫂的社会关系很简单,电话用的很少。所以他不费吹灰之力就找出了那个号码。号码是4字开头的,说明小惠还在市区。王梓明照着那个号码拨过去,接电话的是个老太太,口气生硬地说找谁。王梓明客气地说阿姨是这样的,刚才有人用这个电话给我打手机了,我没听到,想问一下你这个电话是在哪条街上?那老太可能刚和老头闹了别扭,没好气地说,春水街。说完卡擦挂了电话。
春水街,万川的男人们都知道,那可是有名的“花街”啊。街道两边的店面都很神秘,上午都关着门,下午4点多才开始营业,玻璃门里一准放着沙发,坐着四五个染着黄头发露着肉的女子,肉就是她们的招牌。这些土里土气的**们前两年猖狂的很,公然到店外拉客,遇见单身男人上去就挽着胳膊了,说大哥进来吧,按按摩,洗洗头,很舒服的,不舒服不要钱。这两年网上曝光的厉害,收敛了些,不主动出击了,就在门内搔首弄姿,或故意露着**,或大张两条腿对着门口。这些女子们穿裙子一律不穿内裤,办事效率奇高,一般男人三两分钟就被拿下了,交待的利利的。
难道小惠从谭嫂那里辞职后,堕入红尘,做了青楼女子?王梓明想起谭嫂说她对钱的欲望太强的话,感觉很有可能。当今社会,笑贫不笑娼,**也是靠劳动赚钱的,比那些脑肥肠满的贪官们人品高尚多了。一个人总应该有个住地方吧?既然罗汉没钱给小惠买房子,她也只有自力更生艰苦奋斗了。
天色,还不算晚。事不宜迟,王梓明决定立马杀回万川,去春水街碰碰运气。
一路上车开的很快,到万川时,天刚好黑下来。直接去了春水街,把车远远地停在街口,徒步侦查。打眼一,我靠,路南路北亮着红灯的门店一家挨着一家,每家店里都坐着一些肉,不时有男人进出,的出市场很繁荣,经济搞的很活。总不能一家一家地去问有没有一个叫做小惠的坐台小姐吧?王梓明站在花街上,像个忘记带钱的嫖客,一筹莫展。
TOP Posted: 03-31 15:12 #335樓 引用 | 點評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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